《艾滋感染》传奇故事

  

  一、雨夜惊魂
  春雨淅沥,夜色迷蒙……
  一辆黑色宝马轿车穿过湖边的丛林,疾速驶入了月亮湾度假村。
  度假村敞亮的大堂里,保安队长任长天正和总台的两位当班小姐闲聊。门厅前宝马车嘎然而止的声响,立时唤醒了两位总台小姐标准的职业微笑:“来客人了!”任长天习惯地扫了一眼总台后墙满排的挂钟,北京时间已接近零点。在这远离闹市的湖畔野郊,雨夜里能引来专程的投宿者,实属难得。
  往门前打量,一位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迈出车门,引领下了驾驶座的另一位漂亮小姐,穿过旋转的玻璃门,大步迈入了大堂。哦!原来是这里的常客。任长天一眼认出那男子是富达集团的董事长迟达贵,随同是他新聘的女秘陆薇莉,心下不由感叹:有钱人真会折腾,大白天黏糊不够,半夜里还找地方销魂。
  没等他张口招呼,陆薇莉倒先笑眯眯迎了上来:“喔,今晚是任队长值班吗?好极了,帮我把车转个向,我一会就走。车钥匙在车上挂着,我出来到总台取。”任长天是复员军人,转业时已任驾驶班长。前些日,陆薇莉陪同富达集团高层到此集会,闲暇时俩人曾聊过。
  这娘们记性倒好!任长天暗暗嘀咕了一句,笑着说:“怎么?陆小姐要考教我的驾驶技术?”又急忙向迟达贵问安:“迟董,晚上好!”
  迟达贵满嘴酒气,阴沉着脸,冷傲地看了任长天一眼,扭头向总台说了句:“老规矩,308套房。”席背双手,独自走向了电梯口。陆薇莉从总台接过门房钥匙,冲任长天不无歉意地低声说:“董事长喝多了,你别介意!”说着,快步追了上去。
  任长天没来由碰了个冷钉子,心中骂骂咧咧出了大堂,一头钻进宝马车里,刚拨转车头将车身停稳,只见陆薇莉冒着急雨奔了出来。任长天好胜奇怪,连忙将车子熄了火,摇下车窗玻璃,笑问“陆小姐,对我技术不放心?啊,查岗来啦?”陆薇莉拉开后车门,从后车座里拾取了一只黑包,笑说:“任队长,你想哪儿去了?董事长公文包忘车里了,我赶回来取。”任长天收起笑容,一脸严肃道:“那好,看看包里有没有丢东西?”陆薇莉一楞:“任队长,你啥心态啊?”任长天一言不发,将车钥匙递了过来。陆薇莉却不伸手来接,迟疑了一会,轻声道“任队长,车钥匙请代为保管。过半小时我还不来取,麻烦你送到308房间。拜托了!”没容任长天回答,转身就走了。
  这娘们心里有事!都已后半夜了,还回去?哄谁?看来今晚要便宜那老东西喽!想起自己三十出头还打着光棍,任长天好一阵愤愤不平。可端坐在豪华的宝马轿车里,静下心来对四周一打量,美妙的遐想泡沫就象春日里疯长的野草,顿时撩起了心底的欲望:坐拥香车美女,操!那是什么感觉?
  就带着这份憧憬未来难得的好心情,任长天回到大堂,又和娇媚的女同事胡天海地地神侃起来。时间过得这叫快,转眼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却不见陆薇莉的身影。任长天转动着套在指间的车钥匙,不禁有些纳闷,眼看午夜两点闭门时间将届,总台小姐也要躲进值班室休息,自己总不见得在此守到天亮。可身着保安制服贸然去敲客房门,无疑犯了宾馆服务业的大忌。任队长还挺聪明,随手拨通了308的电话。
  “嘟”一阵长音过后,电话另头传来一声惊恐的断喝:“谁?”任长天听出对方是迟达贵,连忙歉意地说:“打扰了,迟董。陆小姐还走不走?要不,我将车钥匙放在总台,麻烦她明早来取?”彼端沉默了良久,迟达贵好象终于省过神来:“噢,是,是任队长吧。那,这个,就,就麻烦你走一趟,将钥匙送上来吧。”
  “好,好!我马上就到。”尽管心里蛮不情愿,任长天嘴上却答应的极其干脆。
  抽身来到308房门前,任长天正要摁响门铃,没料房门却先开了。迟达贵身披睡衣站在门边,谢顶的额头贴着几缕乱发,神情狼狈而又慌乱。
  任长天疑惑地递过钥匙,正想告退,却被迟达贵硬拽着让进了套房的客间。
  “坐,坐。”迟达贵锁上了房门,招呼任长天落座,自己在对面的沙发里也坐了下来:“任队长,早想跟你谈谈心,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任长天受宠若惊,但职业的警觉立时令他嗅出了可能的圈套,心里设了防,脸上却在笑:“ 迟董,您可真是抬举我。和您谈心?自量不够格!我虽是一个粗人,但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我迟某今天想跟你交个朋友,任队长不要过谦了。看得出你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热血青年,决不会甘于目前的职位而不思进取。你只是在寻找、等待机会……”迟达贵满脸真诚,说着说着,他激动地站了起来,在房内来回走动:“任队长,真因为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明白人,更是个爽快人,我才决定在你身上赌一把!我是个商人,只想跟你做笔交易。待会我出个有奖智力问答题,二选一,答对了你会得到一百万元的奖赏。这对于你是百年难遇、能彻底改变命运的契机,同样对于我也是柳暗花明的转折,一切的一切,都在于你一念之间的抉择!”
  任长天感觉热血涌上脑门,终于坐不住了,急切地问:“迟董,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刀山火海,任长天决不退缩!”
  迟达贵站定了身躯,胖乎乎的圆脸阴沉得可怕,沉默了半晌,终于痛下决心道:“任队长,你到卧房去看看。你要答应我,无论你看到什么,你都要冷静,想想我刚才的提议!”
  “哦,迟董真会打哑谜。”任长天满腹疑惑,迫不及待地闯进了卧室,眼前的一幕令他惊呆了:昏暗的床头灯下,陆薇莉仰面朝天,上半身跌在猩红的地毯上,下半截却搁在床尾,撕开的上衣袒露出黑色的纹胸和白皙的肚腹,整个身体僵卧着一动不动,脸上凄惨的神情和紧闭的双目足以表明她已非活物。
  任长天魂飞魄散地倒退出来,结巴着说:“陆,陆,陆小姐,她,她是怎么了……”
  “她死了!她是被我掐死的。这个臭婊子可把我害惨了!她死不足惜。” 迟达贵余怒未熄,却又异常镇定:“任队长,你现在有两种选择。第一种是你立刻报警,通知警方将我缉拿归案。这是你职责所在,我认罪伏法也无话可说。但如果我是你,我会考虑第二种方案。死的毕竟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嘛!更何况她跟你是毫不相干的一个人。我们活着的要放眼长远,要思量怎样好好地活下去。只要你帮我度过眼前的难关,你将一夜成为百万富翁……”
  “够了!收起你那套说教。”任长天一声厉喝,冷笑道:“大老板,看来我有必要帮你分析一下眼前的处境:只消我一个电话,你就将沦为万人唾弃的死囚犯,结局如何你自然清楚。万贯家私你带不走一毛钱,富贵荣华转眼就成过眼烟云。所以,如果你是个聪明人,最好现在就跪下来,好言好语苦苦哀求我,放你一条生路。”
  迟达贵怔怔地望着他,一时难以揣摩对方的心思,倨傲的脑袋不由自主耷拉下来,生死难判的煎熬使他不寒而栗,腿脚也跟着哆嗦起来,终于严重到双膝不听使唤,软软地跪弯下来。
  任长天望着脚下曾经不可一世的迟达贵转眼成了摇尾乞怜的死狗,不由心花怒放,小鬼砍倒了大树,哈!你姓迟的也有今天。他一屁股在沙发里坐下,翘起了二郎腿,随手拾起茶几上的大中华香烟抽了起来,心满意足地喷着烟圈,一字一句地说:“迟老板,你说说看,你是怎样杀的陆小姐,又为什么要杀她?”
  迟达贵羞恼地昂起头怒目以对。任长天瞪大了双眼回敬过来,一口浓烟全数喷在了那张胖脸上,轻蔑地说:“呵,你还虎死不倒架!迟达贵,别不识好歹!我还敬你是条能屈能伸的汉子,还想给你机会,正考虑要不要帮你。我若出手帮你意味着什么?那我就是包庇犯,是同案犯,是要冒蹲大狱风险的。因此,你也要拿点义气出来,老老实实告诉我事情的原委。否则,你是在自掘坟墓。说吧,告诉我真相。你掂量着,只要给我揪出一句谎言,休怪我翻脸无情!”
  迟达贵明白适才许下的重酬命中了眼前这个小人的贪婪,生的转机已经出现。
  “都怪我喝了这该死的酒,才惹下这场大祸!”迟达贵痛苦地拍起了脑袋,充满忧伤地说,陆薇莉入公司才三个月,他对其早已垂涎日久。今晚陆薇莉陪同宴请客人,迟达贵酒兴浓浓,鬼迷心窍决定对她下手。席散后,迟达贵故意推说酒醉不能开车,关照她将其送到度假村。下车前,迟达贵有心将公文包忘在车里,支她下楼来取。待陆薇莉重返房间,他已沏好了两杯上等的巴西咖啡,邀其同饮,并应诺她喝完咖啡即可回家。陆薇莉高兴地将咖啡一饮而尽,转身告辞要走。谁知刚到门边,她就一头载倒在地。
  任长天胸有成竹,忍不住插言道:“哼,你一定在咖啡里下了药!其实陆薇莉对你早就心存防范,不然也不会将车钥匙留给我,并要我过半个小时送上楼,她事先已为脱身埋下了伏笔。都怪我耽误了时间,否则,悲剧也许不会发生。小姑娘毕竟太纯真、太幼稚啦,最终还是落入了老狐狸的圈套。”
  “呸!她纯真吗?她实足是条披着美人皮的毒蛇!”迟达贵激动地站了起来,不无恶毒地说:“不错,我是在她的咖啡里下了日本客商送的迷幻药,趁其不省人事时占有了她,同时也葬送了自己。”
  完事后,迟达贵静静守着陆薇莉醒来,这种场面老头子对付得多了,到手的女人吵得再凶,他恩威并施,自信总有法子哄她。谁料陆薇莉清醒后,却平静得吓人,只是冲他不停冷笑。这冷笑象把尖刀,扎得他很深,直令其毛骨悚然……这笑声太熟悉了,迟达贵顿时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迟达贵的眼里满是恐惧:“我正在疑惑,陆薇莉这个臭婊子恶狠狠地责问我:‘姓迟的,你看我象谁?仔细想想看,你还记得给你始乱终弃的李月茹吗?还记得那个被甩到南非、坠入风尘,最终被艾滋病折磨致死的冤魂吗?’”
  三年前,迟达贵有个贴身女秘李月茹,相貌和陆薇莉十分相似。有次李月茹偕同他去南非招商,半途竟跟一名台湾客户偷偷跑了。陆薇莉自承李月茹是嫡亲姐姐,她跟母亲姓陆。由于父母早逝,她俩由山区的姑妈抚养长大。李月茹十七岁就肩起了姐姐的责任,带她一起离开了大山,辛苦赚钱供养她读完了大学,又助她留学美国研修电子应用专业。李月茹遭那台湾人抛弃后,为了赚钱继续供妹妹深造,只得偷偷地在风月场里卖笑。后来机缘巧合,李月茹的境遇被陆薇莉的一个同学意外获悉。陆薇莉由此得讯后,立刻赴南非照顾姐姐。这时,李月茹深染艾滋病已至晚期,一年前终于离开了人世。
  “不知什么原因,陆薇莉仇恨的种子无端扎根到我身上?”迟达贵很是愤愤不平:“她认定我就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我带李月茹去南非,她姐姐就不会受那台湾人诱惑,就不会酿成这场不幸——这就是她的荒诞逻辑!她将我恨到了骨子里,决意回国找我报复。 ”
  迟达贵深感歉疚,建议陆薇莉考虑经济补偿,谁知她竟恶毒地打断了他的话:“无耻!你以为金钱能弥补一切罪过吗?休想!你再有钱,能医好不治之症——艾滋病吗?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在陪伴姐姐的最后日子里也感染了艾滋病。我这棵毒菌就是特意赶回国,喂食你这只卑鄙的色狼的!你为刚才所做的一切去祈求上帝吧!你现在可以天天抱着你大把的钞票睡大觉,掰着指头数你最后的日子啦!”说着,她纵声大笑起来。
  迟达贵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抽搐:“这个蛇蝎心肠的恶妇处心积虑地设下圈套,把我逼入了绝境,可她还在那里幸灾乐祸嘲笑我这只无辜的羔羊,这到底凭什么?啊!凭什么?我的恐惧化作了满腔愤怒,我气疯了,我狠狠地扑了上去,掐住了她细小的脖子。她终于中止了恶毒的笑声,渐渐地在我疯狂的铁钳下没有了气息……”     
  二、居心叵测
  “啊?这么说你也感染了艾滋病!”任长天吓了一跳,吃惊道:“陆薇莉还真有心计,她把染病的身体铸成了复仇利剑,这下你是自投罗网,在劫难逃啦!”
  迟达贵颓然地跌倒在沙发里,抱起脑袋绝望地说:“是啊,是啊!我终日打鹰,却被小麻雀啄瞎了眼。哈哈,报应呀!眼下我也想通了,我迟达贵终归不久人世,与其在有限的日子里忍受着病痛的折磨胆战心惊,还不如痛痛快快极刑了断。姓任的,你看着办吧!”
  任长天意味深长地微微一笑,宽慰地拍了拍迟达贵的肩头,乐呵呵地说:“老迟呀,你想错了!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腰缠万贯,即使感染了艾滋,寻医问药化点钱,活个三五年还是没问题的嘛!对生活要有信心和勇气嘛!我呢,看你实在可怜,决定帮你一回!”迟达贵好似拨开迷雾见到了青天,喜出望外道:“你,你真肯帮我?不怕坐牢?”
  任长天咂着嘴,沉思着说:“这年头我算看透了,还是那句老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不担点风险,还想吃香喝辣?我帮你将尸体弄走,救你眼前这个急,以后的事你自己设法摆平吧!”迟达贵拍着胸脯道:“以后的事绝对不会麻烦你!我不仅是市里优秀的民营企业家,还是政协委员,上头有大人物罩着,没有铁硬的证据,谁敢动我?”
  “那就好!”任长天决心已定,正色道:“救你一命,一口价三百万……”
  这小子真够黑的!迟达贵暗暗骂一句,无奈地答应了:“我没有选择,成交!”
  说干就干!任长天先行离去,细密地作了一番准备。接着他又匆匆进房,将尸体扛在肩头,引领迟达贵出了房间。此时整个宾馆早已闭门不纳,楼道里静悄悄的。二人沿着东侧的扶梯下了楼,任长天摸出报安队的备用钥匙,打开了边门,迟达贵一眼就发现自己的宝马车已停在门前。
  任长天将尸体放进车尾后备箱里,连忙钻进了驾驶座,先已坐在一旁的迟达贵急切地问:“我们去哪里?”任长天厉声道:“住嘴!一切听我安排。”一踩油门,小车驶出度假村,便如离膛的子弹在雨夜里穿梭起来……
  驶上宽阔的沿湖大道,迟达贵心烦意乱地摇下车窗玻璃,劲风疾雨吹打在额头,不由清醒了许多。两旁闪着荧光的隔离带在夜幕里疾速退去,路边拍岸的惊涛震耳欲聋,迟达贵指着堤岸下波涛汹涌的湖面,发狠道:“任队长,把她扔进湖里,一了百了!”任长天嗤笑道:“老迟啊,你真是个猪脑袋!尸体沉下湖底,总有浮上来的一天,再来个湖畔女尸案?公安局可不是吃素的!”“那怎么办?怎么办?”迟达贵急得两眼发绿,任长天却幸灾乐祸地吹起了口哨。
  不一会儿,小车拐进了路旁的一片树林,任长天将车熄了火,正色说:“老迟,前面有个土坡,平常没人来,我找个隐秘的地方将尸体埋了。你灭了灯在车里等我,我完事后会打你手机,那时你再开灯,就着火我好找你!”迟达贵连连答应:“你多受累,我心里有数。手脚干净点!”
  彼此交换了手机号码,任长天下了车,从小车后备箱里取出早已备好的铁铲、麻袋等物,将尸体扛在肩头,匆匆消失在树林的另头。
  灭了灯的小车里漆黑一团,迟达贵蜷缩着身子惊恐万状。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简直是场劫难!陆薇莉——这个可憎的女人毁了他天堂里的生活,一下把他打落在地狱的门槛上。天哪!可怕的艾滋病毒正在体内滋生繁殖,疯狂吞噬着他健康的肌体,生命由此进入了倒计时,留下的时间还有多少?几年?还是几个月?这一切若是一场噩梦,那该多好啊!
  不知过了多久,攥着的手机突然鸣响起来,象是发自地狱的一声鬼嚎,着实把迟达贵吓了一跳。
  “老迟嘛?”听筒里传来任长天的声音:“我这里已完事啦!我突然想起出事的房间要去整理一下,还有些后事要料理。这样吧,明天下午三点,咱俩在解放桥堍的红玫瑰酒吧见面,呐,那里比较安僻静,顺便把帐结一下。现在我就不过来了,你先回吧!”
  “好,好!你放心,我决不食言。”迟达贵如临大赦,连忙驾驶小车出了树林,飞快地驰上了回家的归路。
  回到自己的别墅,迟达贵已筋疲力尽,一下子瘫倒在沙发里。老伴去世后不久,他执意将独生爱女送往英国读书;为了便于带野女人回家留宿,他干脆又将日常清洁事物交给了一名钟点工,辞退了帮佣多年的女仆。眼下望着空荡荡的偌大屋子,迟达贵第一次感到了孤独和无助……
  翌日,雨后的城市太阳照样升起,同往常一样,迟达贵一早出现在董事长办公室,正襟危坐处理开公务。这时,人事部长神情尴尬地走了进来:“迟董,陆小姐辞职了!我刚才接到一位男士的电话,他自称是陆薇莉的朋友,说她遭遇急事,来不及到公司交办离职手续……”迟达贵心头一震,揣度这一定是任长天明智的善后之举,忙圆谎道:“噢!陆小姐的去意,她曾向我表露过。她姑母病入膏肓,远在山区无人照料,这是她世上唯一的亲人。陆小姐为尽孝心,早想辞职赶去守侯姑母终老。,可能她姑母病情突然危急,山区通讯又不便,陆小姐临行匆忙,托人辞职的贸然之举还是可以理解的嘛!”
  打发了下属,迟达贵紧皱眉头沉吟起来:任长天行事周密,的确是个厉害角色!只怕不是花点钱就能对付的。他捏着自己的把柄,迟早是个祸害啊!
  下午三时整,迟达贵打了出租车准时赶到红玫瑰酒吧,任长天已恭候多时了。
  任长天开门见山:“老迟,我知道你很忙,咱就不废话了!东西带来了吗?”迟达贵从票夹里摸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平推过去:“现金支票,看看数字对吗?”任长天拾起支票,贪婪地瞄着上面的数字。他端详了片刻,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说:“老迟呀,真是一个爽快人!咱做事也不含糊吧。我一早给你公司打了电话,为陆小姐辞了职。对于她的突然失踪,想必不会再有其他非议了吧。”
  迟达贵淡淡一笑:“任队长,你很聪明!你的意思我也明白。为此,我要额外嘉奖你。”说着,欲从钱夹里取出一沓钞票,不料却被任长天制止了。
  望着满脸困惑的迟达贵,任长天笑道:“老迟,喔,迟董!你把我看成什么人啦?”接着,他把那支票又抵了回去:“这支票先寄存在你处,算是我在你公司入的股,到时我可要算红利的。”他咂了咂嘴,又道:“另外,我还有个小小要求。我想在贵公司财务部谋个职位,趁着年轻,学点东西,相信迟董这点面子总会给的吧?”
  “你究竟想干什么?啊?”迟达贵神情严肃地说:“小伙子,你嫌钱少,我可以给你再加,加到你满意为止!想到我公司去钻孔子,在财务部捞钱,门都没有!我的财务总监是从大公司挖过来的,管理滴水不漏,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任长天讪笑说:“小看人了!迟董,你真的误会喽,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想到贵公司取取经,长点见识,将来可以有所作为。你给的钱再多也是死钱,我想学学你以钱生钱的本事。喏,你可别想岔了。”迟达贵冒火道:“如果,我说不呢?”任长天脸一拉,冷冷道:“我这是命令你,不行也得行!别不识好歹!”     
  三、当机立断  
  
  尽管满肚不乐意,但迟达贵权衡再三,还是安排任长天进了公司财务部。没过几天,财务总监就跑来告状,说任长天一天到晚围着漂亮的出纳小姐纠缠,还到处散布黄色笑话,搞得办公室整天嘻嘻哈哈,简直没法工作。
  迟达贵听在耳里,恨在心里,一时又猜不透任长天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更慑于对方捏着自己的软肋,无奈之余,只得关照财务总监约束好其他手下,小心保管公司的机密帐册。
  几天来,莫大的恐惧折磨得迟达贵寝食不安,心力交瘁,迫使他不得不将公司大小事物交托给副手处理。为了解艾滋病的有关知识,他深居简出,通过上网、翻阅杂志,搜检资料,以图对照可疑症状,把握自己的病发进程。偏偏地方电视台最近又在热播恐怖剧《失乐园》,随着濮存昕主演的艾滋病患者悲情故事引人入胜地展开,他在不知不觉中又对号入座,闹得差点精神崩溃。
  这天,迟达贵迷迷糊糊中听到楼下有响动,他披好睡衣,出了卧室,只见楼下客厅里有人影一闪,瞧背影极像陆薇莉。他吓了一大跳,连忙揉揉惺忪的睡眼,才看清一名妇女收拾起清洁工具正欲出门。迟达贵瞄了一眼挂钟,刚好早上十点,往日里钟点工阿晴总是掐这点才进屋开始工作的。不知为何她今天来的特早,还戴了一只大口罩,模样古里古怪。本想叫住她顺便整理一下卧房,见她临行匆忙惦记什么急事似的,话到嘴边又忍住了。
  迟达贵感觉头昏脑胀、浑身乏力,心想讳疾忌医最终贻害自身,窝在家里也不是办法,不如先到医院检查一下,早诊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于是,他给办公室主任挂了电话,命其派车,马上去省人民医院检查身体。
  去省城两个小时的车程,坐在小车里的迟达贵感觉异常漫长,他时不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次出行无疑是去拜领一份生死判决!车轮下碾过的也许就是条不归路!
  到了省城,他吩咐司机将车停在省人民医院附近的地下停车场,关照其在车里守侯。他独自一人反背双手,忐忑不安地迈向了医院大门。
  突然,只听得前面一片叫嚷,一名小伙子神情慌张地从医院冲了出来,后面四个医生护士服饰的人拔腿紧追。迟达贵躲闪不及,与小伙子撞了个满怀。小伙子一个趔趄扎倒在地,被后面追赶的四人逮个正着。
  一名女护士义正辞严地数落:“小伙子,你HIV验出阳性,说明你是艾滋病菌携带者,有待进一步地检查!你跑什么?你这一跑会给社会带来多少危害,你知道吗?”一名年轻医生接口说:“医院有责任为你备档,对你追踪观察。当然在替你保密的前提下,必要时还要通知你单位的领导和家属,让他们在工作生活上额外关心你。你没有被遗弃,全社会都会关心你!”另一名年轻的女护士不屑道:“早知有今日,当初何不自重一点?”年长的医生呵斥道:“小张,不许胡说!”说着,架起小伙子一同返回了医院。
  迟达贵犹如当头一棒,双腿立时象灌了铅,哪还迈得开步?太可怕了!医院万一确诊自己感染了艾滋病,消息一旦泄露,自己声名扫地不说,定会被社会视若瘟神,人人躲之犹恐不及,还谈什么紧密合作?就此沦为孤家寡人,自己拼搏大半辈子的事业岂不前功尽弃?他额手庆幸目睹了适才一幕,暗暗为此番冒失就医捏了把冷汗。幸好一切还没有发生!
  回到家里,迟达贵更加坐立不安。偏在这时,财务总监的告状电话又打了进来,任长天竟然胡搞财务部的电脑,把数据资料洗得一干二净;他私自开了总监的小车出去兜风,手机又关了,怎么也联系不上。
  迟达贵气得暴跳如雷,在电话里把财务总监臭骂了一通,警告他再如此管理不善,就请走人!
  泻了火,迟达贵慢慢冷静下来:姓任的小子究竟想干什么?他抓着我的把柄,我处处迁就他不知要到猴年马月?看来有这个丧门星挡道,这里是不能久待了。对!干脆到国外去。国外医疗技术发达,对艾滋病的治疗手段较为先进,籍此再不济也能多活几年!只要熬到女儿学成归国,我的事业有了衣钵传人,那时我死也就瞑目了。哼!只要离开这片国土,任长天就再也要挟不了我;即便命案败露,我觑机在国外隐姓埋名,也能躲过劫难……
  打定了主意,迟达贵振作起来,临行他必须将公司的重要事物交托给一位大人物。 他犹豫片刻,还是拨通了那人的手机:“喂,您好!是王……”
  “噢,是老迟呀!我正在参加一项外事活动。”那人电话里埋怨说:“不是交代过你,没有急事白天不要打我手机的嘛?”
  “对不起!我要出国一趟,可能时间很久。”迟达贵陪着笑脸说:“集团的事全权拜托您了。上季度的红利我已按老规矩打到你的帐号上,东郊的那块地还要麻烦您给国土局打个招呼,让他们赶紧批一下!”
  “怎么,你遇上麻烦事了?集团很需要你,你不能一走了之。如果你的事有关职能部门不好出面,不妨找下祁老大!”对方点到为止,适时挂断了电话。
  对!怎么没想到找祁老大,他可是本城黑道上的大哥,属集团的边缘人物。哼,恶人还要恶人磨!任长天,你的死期到啦!迟达贵马上拨通了祁老大的电话:“老祁吗?我是迟达贵,有个人你帮我摆平一下……”
  晚上,迟达贵喝得醉醺醺回到家里,刚进门,就被一条黑影踢翻在地。迟达贵还没省过神来,一把雪亮的匕首已贴到了脖颈。紧接着室内灯亮了,迟达贵扭头一看,行凶人满脸血污,不是任长天却还有谁!
  任长天满脸杀气,把迟达贵踩在脚底,恶狠狠地说:“狗娘养的!老子冒了蹲大狱的风险帮你脱难,狗日的竟敢恩将仇报,买通黑道来杀我!幸亏我在部队里练就一番好身手,否则岂不遭了你的暗算?”
  迟达贵将心一横,吼道:“有种你就杀了我!反正我也活不长了。哼,祁老大不会放过你的!”任长天抓起迟达贵的胸襟一把将其提了起来,狠扇了一记耳光:“姓迟的,你死鸭子还嘴硬?快把我的钱给我,那是我该得的!”
  迟达贵冷笑道:“我早给你为何不要?我一诺千金,三百万一分不少依旧给你,你要保证从此在本城消失,永远不来纠缠我!”
  任长天两眼一瞪,怒喝道:“什么三百万?我要一千万,而且得给现金!再玩下去,老子性命难保,咱等不及啦,恕不奉陪了!”迟达贵哑然失笑:“一千万现金!一时半会,我哪里去搞这么多现钞?你疯了吧?通过祁老大高价雇请职业杀手,十万元买条人命,象你这号的能杀一百个。你干脆给我个痛快,谈不拢咱们一拍两散。反正我已得了艾滋病,将死之人我怕谁?”
  任长天眼珠一转,试探道:“如果我有起死回生之术医治你的艾滋病呢?凭你的身价,花这一千万还值不值?”迟达贵闻言一凛:“只要能保住这条老命,花多少钱也值!”
  “好!迟达贵,咱们说话算话,明晚零点我在沿湖大道的那个树林里等你。你拿好一千万现金来见我,到时我会跟你最后摊派,大家做个了断!”说完,任长天气咻咻夺门而去。
  迟达贵还没来得及喘匀气,祁老大的报丧电话就打了进来。迟达贵没好气地说:“祁老大,你养了一大帮饭桶!刚才姓任的混蛋已来找我晦气,放言要最后摊派,还想大敲竹杠,妈的!老祁,你给我准备一点东西……老子要单刀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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