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德不顾警察刺耳的哨声,闯过了红灯,他脑袋里充满了杀人的念头。下一个十字路口时,警察拦住了他,并扣留了他,等前面那位警察来处理。警察对弗雷德训斥一番,这时他才真正回过神儿来。他说:“对不起,警官。我妻子有病在家。我很担心她,我想我是没看到红灯。”
没想到那警官给了他些忠告就放他走了。弗雷德没有说假话,他妻子玛丽的确病在家中。她患有糖尿病,已有多年病史。当年他们结婚时玛丽就有10万美元的财产,弗雷德怀疑这笔钱现在还在玛丽手上。玛丽十分感激弗雷德多年来一直陪伴着她。可最近几年来玛丽变得肥胖而臃肿,丑陋无比。
弗雷德的秘书也就是他的小情人伊莎花钱如流水。弗雷德伸手向玛丽要钱,玛丽不同意大笔大笔地给他。这样他们就经常发生争执,结果总是玛丽威胁说要自杀。弗雷德清楚她没有勇气这样做,他倒是希望玛丽能自杀。今天,他决定要干掉她。
弗雷德提前离开办公室往家赶。他收集了几支枪,其中一支就藏在他的小贮物柜里。他打算到家后寻找机会就用这支枪镇定地干掉玛丽,然后打电话给警方说他下班回来就发现玛丽已经自杀了。这样一来,玛丽的朋友们就会认为玛丽在这样不幸的处境下的确不想再活下去了,都会相信玛丽的确是自杀。因为就在昨天,玛丽的医生通知说玛丽已经没希望了。弗雷德下定决心要实施他的阴谋。
弗雷德很快就回到了家。客厅里收音机响着,但却见不到玛丽的影子。他爬上二楼,发现玛丽在她的卧室里。玛丽听到他的脚步声急忙转身离开梳妆台。刚才玛丽在化妆,虽然看起来漂亮了-一些,但在弗雷德眼里她仍然很丑。
她神色恐惧地看着弗雷德,嘴巴张开着。这使弗雷德有点儿惊慌失措,他担心是不是自己的什么表情使他的阴谋露馅儿了。玛丽闪烁的眼睛里透露出疯狂、紧张的神情。浓妆下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她润润干涩的嘴唇说道:“你今天回来早了,亲爱的。”“是的。”弗雷德答道。他还是想弄清楚玛丽究竟怎么了。玛丽轻声笑了笑。“对不起,”她颤抖地说,“我今晚会吓着你的。”
弗雷德只感到强烈的紧张,没注意玛丽的话。他的确不想让玛丽活下去了。玛丽转身又去照镜子,继续梳理着头发。弗雷德走到梳妆台一侧看着玛丽。正当她专心于欣赏她的发型的时候,弗雷德突然举起手枪对着她的右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玛丽笨重的身体开始变硬,她双手落到梳妆台顶部,摇摇晃晃地瘫倒在地上。梳子“啪”一声被摔掉到屋内一个较远的角落里。
弗雷德将它拾起来放到了梳妆台上面。他又将手枪擦净。举起玛丽软弱无力的右手把指纹印在了手枪上,接着他把手枪放在离玛丽的手不远处,离开了房间。他下楼时腿有些发软。可半个小时过去后,他恢复了正常。
弗雷德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他告诉值班警察说他下班回来后就发现玛丽已经自杀了。警察告诉他在警方到达之前要保护好现场。弗雷德挂断电话后还怀疑警察会不会相信他的故事。但他没有时间再考虑了,几分钟后警车就来了。
一位又高又瘦的警官走进来,一脸的严肃,静静地听弗雷德复述他精心编排好的故事。“你怎么知道她是自杀呢?”他问。弗雷德听到这话心虚了。他没想到警察会问这个,迟疑了一下说:“嗯,我确信她是自杀。她有糖尿病,就在昨天医生告诉她没有治愈的希望了。再加上近几年来她曾多次威胁说要自杀。事实上,我是因为见到她自从与那个该死的医生谈过之后就心情沮丧,怕她会想不开,就提早回来了。”“嗯。”那警官听后拨通了总部电话,要他们派专案人员来。“按惯例,我们要看一下现场。”警官对弗雷德说。弗雷德领他上了楼,他们站在门口。看到玛丽庞大的身躯仰卧在地上。“你什么都没动吧?”“我连屋都没进,我看到这儿发生的一切就马上报警了。”弗雷德说。
这时前门铃响了,专案组赶到了。一个身着驼绒上衣的人走进来,自称是比尔警官。“狄克逊先生。我想听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刚才那位警官也走下来听弗雷德复述事情的经过。“和他刚才讲的一样。”他说道,说完就走开了。弗雷德领着比尔警官上到二楼,在那里,其他警察已经在忙着处理现场了。
一位助理法医说:“还有体温,她一定是在她丈夫来之前刚刚结束了她的生命。”比尔警官看了看弗雷德,“你是说你连屋子都没进吗?”“我想我当时是吓坏了,我看到她那副样子,就马上想到向警方求助。”弗雷德说。
他们朝那边看去,只见法医用听诊器在尸体上匆匆检查着。他从玛丽丰满的胸部取出一张折叠的纸条。什么都没说就把它交给了比尔。比尔仔细地查看着这张纸,平淡地说:“是张留言。”他把纸条展开给弗雷德看。
弗雷德看后又惊又怕。脸色苍白。纸条中的暗示是显而易见的,玛丽终于下定决心结束生命了。这就是她为什么说会吓着弗雷德的原因了。他就是因为不能再等几个小时就成了凶手。他现在终于明白了玛丽今晚为什么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也终于理解了玛丽的反常表现。
比尔警官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弗雷德,淡淡地说:“自杀的人都会留遗言的。你没想到吗?”弗雷德当即决定要更加小心行事,注意自己的措词。“哦,是的。”他吃力地说道,“我只是不敢相信她真会那样做。”“我想你害怕她那样做吧?”比尔警官说道。弗雷德点头:“我想是的。可我实在不敢相信她会真的这么做。”“她婚前叫玛丽·契南,是吗?”比尔警官继续问道。“是的。”“也就是说,你将得到她的所有财产。”警官若有所思地说道。
他又看了看手中的纸条。玛丽的遗言简单明了:“最亲爱的弗雷德,我决定不再拖累你了,这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我爱你,但又不想让你整天守着我这样一个毫无希望的病秧子生活。请原谅我,亲爱的。”留言到这儿突然结束了,最后几个字被涂掉了。下边还有一滴墨水印。
震惊之中,弗雷德摇摇晃晃,拖着步子走到楼下的客厅。他心里一遍遍地咒骂自己的不走运:“干吗回来那么早?如果不是太心急的话……”
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楼上的警察开始离去,比尔和其他几个警官走进客厅。“还有几个问题,我要澄清一下。”他开始说道。弗雷德抬头看着他。“我猜你现在一定觉得自己是个该死的笨蛋,对吗?”比尔笑着质问他。“你什么意思?”弗雷德厉声反问。他讨厌比尔此刻的表情。他突然害怕起来,开始发抖。“小伙子,你因涉嫌谋杀而被捕了。”比尔警官说。
弗雷德浑身一阵哆嗦,这使他感到呼吸困难。最后他突然喊道:“你……你是个疯子,你明明看到了,她是自杀。”比尔警官说:“在我所听说过的杀人犯中,你算是比较走运的了,但我不会再相信什么自杀之类的故事了。现在让我来告诉你事情的经过。你妻子精心打扮一番是打算要自杀的,你回来时她正在给你写遗言告诉你自杀的原因。她听到你上楼的声音,匆忙之中划掉了最后几个字并飞快地把纸条折起来,放在了……嗯,你知道她放在哪儿了。接着,你就进来了,做好了一切准备要干掉她。”他得意地看着弗雷德。“当时她在梳头,你站在她身旁朝她的脑袋开了枪。她开始倒下来。双手滑落到梳妆台台面上——上面留有她的手印。她不可能一手持枪扣动扳机又将双手都放在梳妆台上最后倒下来。”
“全是疯话!”弗雷德大喊着,用他那充满了野性的目光盯着屋里其他人,看来他们都在等着看下边将发生什么。“你说你到家后连屋都没进,对吧?”比尔警官故意问。弗雷德点点头:“是的,我没进,我根本没必要进去,她已经不行了。”“听着,现在我来告诉你故事的毛病出在哪儿了。”比尔警官说,“梳妆台的镜子上有玛丽手指滑落时的印迹。可梳子却在顶上方,肯定是有人把梳子捡了起来把它放在了上边。明白了吗?”
弗雷德明白了,他想起来当时梳子从玛丽手里摔掉后,他把它捡了起来。此刻慌乱笼罩着他,他的头脑乱作一团。他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向厨房。
比尔警官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枪向弗雷德开了枪。子弹射中了他的肩膀。这一枪像抽陀螺一般打得弗雷德转身倒在了离后门一步之远的地上。
“现在你该老实了吧?”比尔警官问道。
弗雷德的确老实了,知道死期不远了,他交待了一切事实。最后比尔警官对他说:“你不会死的,小伙子,只是点轻伤。你会活着受到惩罚。孩子们常因梳子被惩罚,而对你却仅此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