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中专毕业,一时找不到工作,只好跟着几个同村老乡到城里打工去。
他们一直都是干房屋普通装修工作的,是老师傅了,只有我初来乍到,只能当个最辛苦的小工。我每天工作8—12小时,工钱倒蛮可观的。
开始时,我觉得很累,慢慢地就习惯了。
一个月后,工地搬到市郊区附近一处较偏僻的地方。这里工地较多,形形色色的民工就散布在这周围的工地上。吃过晚饭后,老乡们都喜欢到街上逛,或看投影,或吃夜宵,而我总觉得这样太无聊,不如在宿舍看看书或吹上几曲笛子!我吹笛子吹得很好听,在学校读书时我曾被选进学生乐队,专职吹笛子呢!老乡们常常笑我书呆子味太浓,我也懒得理他们,只顾自得其乐!
工地旁边是一栋装修得很漂亮的私人房屋,不过很少见主人进出。我们来这里不久就有一个漂亮的女孩搬进去住了。这女孩好像有点怪:白天经常出现,而晚上却很少见到她。老乡们暗地里常拿这女孩开些“成湿”笑话,制造些乐趣。这是民工工作辛苦时的润滑剂。清一色的男子汉,也难怪!这样嘻嘻哈哈倒能解闷。他们都是有妻室的,只有我还是“小生尚未婚配”,每当他们说这些笑话时,我就在一旁陪着傻笑。
一天晚上,他们又上街去了,我依旧“镇守”老营。夜,显得静谧,偶尔传来其他工地民工隐约的声音。我拿出竹笛又吹奏起来,悠扬的笛声回荡在周围的夜幕里,一曲《草原之夜》令我自己也陶醉了……
“哇!吹得真优美动听……”一声甜甜的赞美声将我从美妙的意境中惊醒过来。
一个美丽的姑娘出现在面前,我揉揉眼睛,唯恐是仙女下凡。她!就是住在隔壁的那个女孩!
我们就这样相识了。她说她来自四川,姓黄名春晓(“春眠不觉晓”,挺有诗意)。现在市区一家保险公司工作,由于单位住房紧张,所以她在这里租一间价钱低的房住,经济上也合算。
这一晚,我们谈得很投机,从工作、人生、友谊、爱情、什么都谈。末了,好像都有点依依不舍,大概书上说的“相见恨晚”就是这样吧?
她要告辞了,刚站起,就打了个趔趄,身体摇摇晃晃,像酒醉的样子,随时都可能摔倒。我一惊,忙扶住她问:“春晓,怎么样?要不要送医院?”她摇摇头,轻轻地说:“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示意我扶她回去。
进入她的房间,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房内布置朴素而大方,一床、一椅、一张办公桌,桌上摆着一盆玫瑰。我扶着她走到床沿坐下。
说实在话,我的心既激动又紧张,脸上微微发烫,希望扶着她走的这段路永远没有尽头……
我用右手托着她的后脑放她躺下。她吹气如兰,眼睛火辣辣的,我不敢正视。突然她张开双手,搂着我的头……我猝不及防,嘴一下碰到她的脸,心里咚咚乱跳,慌乱而笨拙的双手本能地想掰开她的双手,可她却趁势将我的手按到她丰满的胸前……此刻的她,满脸红晕,娇喘微微,口中呐呐:“陪我……”
如果此时我想占有她,是轻而易举的。但我长这么大,从没碰到这样的事。也许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潜意识中一下子没法接受。我慌忙用力挣脱她的手,语无伦次地说:“对——对不起……”像一个打败仗的士兵落荒而逃。
背后隐约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声!
这是什么?难道这就是爱情?……
一夜无眠。
其实,漂亮的女孩,哪个男人会讨厌?所以我渴望她晚上的到来。
可是,我失望了,一连几天晚上,都不见她的影子。
我终于忍不住了,在一天晚上她的窗户透出灯光时,敲开了她的门。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显得妩媚动人。她的脸上分明写着落落大方,似乎前几天晚上发生的事与她无关。我心不在焉,漫无边际地和她聊着,实际心中是多么希望她能主动拥抱我,然后……可是一切都没有发生!
夜,渐渐深了。
我该回去了,尽管多么希望有事情发生。
在她起身送我出去时,我的心突突跳个不停,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转身抱住她狂吻起来,此时已是热血沸腾,情不自禁了……
可她只是笑了笑,轻轻地推开我,说了一声:“再见!”我的热情马上降到冰点,怔怔地望着她,呆若木鸡。
我不知是怎样回到宿舍的。
这个黄春晓,怎么啦?
一夜无眠。
两天后的一个下午,一个老乡神秘兮兮笑着对我说:“你小子交桃花运啦!情信!”手中扬了扬。
信是她——黄春晓写来的,字迹潦草,大意是:小和,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因为在你身上,我发现了我曾经有过的纯真和美好的梦想。我也不想这样错下去,对不起,我曾骗了你。我们的相识,你就当作是天空中两颗星体运行轨道中的交叉点吧!我走了,请不要为我牵挂。保重!
我百思不得其解。她骗了我什么?她又有什么错?
果然,以后我一直没有见到她!
只是不久后,听说附近工地的几个民工前段时间和住在我工地附近的漂亮女孩一夜风流后,都染上了性病。
此事一时传为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