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号嫌疑人》故事荟

  三个嫌疑人
  
  艾森死了。他用一根尼龙绳在自己的脖子上绕了整整五圈,眼睛闭着,两手自然地垂落在地,精心修剪过的指甲却依然闪着很健康的光泽。
  
  苏明洁哭得双眼红肿,抓住了田博彦:“你高兴了!我老公死了,艾家财产都是你的了。”
  
  田博彦皱了皱眉头:“大嫂,我知道你是太伤心了。可是你也不应该这么说,他是我哥!”
  
  “表哥而已。你少给我装蒜!”苏明洁精致的妆容早已哭花,“当年他爸爸死的时候,还给遗嘱加了一条备忘录。如果艾森在生下孩子之前出了意外,艾家的财产就由你来继承!”
  
  田博彦神色微微一变:“你怎么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是我老公亲口告诉我的。”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田博彦耐心耗尽,狠狠地甩开苏明洁:“你自己心里有数!”
  
  苏明洁霎时噤声。两个人剑拔弩张地瞪着对方。
  
  突然,绵软得好似幽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直静坐的艾林终于出了声:“够了,这里不是只有你们两个。”
  
  艾林推着轮椅,从门口慢慢地进来。田博彦和苏明洁便都自发地给他让了路。他停在艾森的尸体旁,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冷幽幽地下了判定:“我弟弟是自杀。”
  
  暗夜人心
  
  一楼的客厅设成了灵堂。苏明洁哭得凄惨万分,田博彦也满面泪水,艾林却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上。保姆站在他的斜后方,视线在三人身上游移。
  
  保姆在艾家已经做了15年。她看着艾森从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变成叱咤风云的商业巨头。艾森的事业蒸蒸日上,怎么会自杀?
  
  而且在他死前的一个月,艾家刚重新装修过。虽然提出要装修的人是艾林,但从头到尾都是艾森亲自过问。一个即将自杀的人,又怎么会有兴致去装修呢?
  
  保姆又一次看了看守在灵堂上的三个人。他们都是艾森最亲近的人,但也都是想要艾森死的人。
  
  苏明洁,前酒吧女招待,花了六年的时间飞上枝头变凤凰。传闻她在外头有别的男人,就等着从艾森这里大捞一笔,好跟情人双宿双栖。本来她是头号嫌疑人,但是,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备忘录,又怎么会在和艾森生下孩子前就了结他?那岂不是把艾家的财产拱手让给了田博彦吗?
  
  田博彦,艾老先生的外甥。父母早亡的他很得艾老先生疼爱。他必须赶在艾森和苏明洁有孩子之前下手,这样才能使备忘录生效。但以他的聪明才智又怎么会让尸体就这么躺在艾家?
  
  还有艾林。十岁时他被诊断出了白血病,在此之前,他是艾家最受宠的孩子。艾森理所当然地拿走了一切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东西:弟弟的获得是以哥哥的失去为代价的。
  
  况且连她一个保姆都看得出来艾森绝不可能自杀,他却毫不犹豫地用自杀给弟弟的死盖棺定论。
  
  三个亲人,三个嫌疑人。究竟谁才是把丑陋的欲望付诸行动的凶手?
  
  半夜两点钟,保姆陡然惊醒,原来她守在灵堂前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一片宁静中,二楼传来一点细碎的声音,好像有人在说话。
  
  保姆犹豫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梯。田博彦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好了……我知道……受了很多委屈,可是……财产……也值得了。你也该回去了……”
  
  忽然传来一个女人娇嗔的声音:“我不,他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保姆被好奇心牵引,摸索着爬上楼梯,停在田博彦的房外。
  
  田博彦轻笑着叹了一口气:“小声点儿。艾森是死了,但还有艾林。”
  
  “他?哼,大半截入土的活死人。”苏明洁尖刻恶毒地笑,“他能把我们怎么样?一天到晚就知道躲在房里,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勾当!”
  
  “可他毕竟姓艾。我们都忍耐了六年了,也不差这几天。”
  
  保姆又吃了一惊。六年!原来田博彦就是苏明洁的情人。如果备忘录没有生效,那么苏明洁就是第一继承人;如果备忘录生了效,那么田博彦就是第一继承人。好一个双保险!
  
  艾森一定是他们合谋杀死的!
  
  良久,苏明洁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似乎要离开。“等等。”田博彦却又出声阻止,“艾森真的跟你说过备忘录的事?”
  
  苏明洁轻轻一笑:“原来是这件事。是啊。”
  
  “什么时候?”
  
  “两天前。”
  
  田博彦低声道:“有点奇怪。上个星期他和我私下里谈过,他已经怀疑你对他不忠,为什么还要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你呢?”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苏明洁的声音再度响起:“算了,他都已经死了。我们现在安心等律师宣布备忘录生效就行了。你早点睡吧。”
  
  保姆连忙下了楼梯,回到灵堂前的椅子上假装睡着的样子。
  
  鳜鱼汤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艾森的尸体火化成了骨灰,下葬在最豪华的墓地。
  
  下午就是律师宣布备忘录生效的时候了。保姆忙了一上午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
  
  “怎么没有鳜鱼汤?”
  
  保姆心头一悚,蓦然转身。不知何时,艾林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的背后。男人阴气沉沉地坐在轮椅上,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
  
  艾林没有等她回答:“还不快去。”保姆忙应了一声,就像得到了一旨特赦。
  
  从楼上下来的田博彦和苏明洁正好看见保姆匆匆开门离去,苏明洁不悦道:“都几点了,不赶紧做饭还跑出去?”
  
  艾林头也不回地道:“是我让她出去的。她少买了一样菜。”
  
  苏明洁“扑哧”一笑:“大少爷,你也真难伺候,什么菜就这么少不得?”
  
  艾林无声地勾了一下唇角:“鳜鱼汤。”
  
  苏明洁变了脸色,她咬了咬牙,气势汹汹地走到艾林身旁,一掌拍在桌上:“你什么意思?”
  
  艾林慢慢地抬起头,冷飕飕地瞄了她一眼:“你怎么来问我?不是你老公最爱吃的吗?”
  
  这还是苏明洁第一次和艾林靠得这么近:这个男人全身都散发着令人心寒的死亡气息。她本能地避开了他的眼睛,视线低垂之际隐约看见电脑屏幕上定格的画面有点熟悉,不由得大吃一惊。与此同时,田博彦也看到了那幅画面,一向在人前端整的面容也不禁扭曲了一下。
  
  画面上,苏明洁和田博彦紧紧搂在一起。这是昨晚在田博彦的房里才发生的事。
  
  艾林恶毒地笑望了苏明洁一眼:“你不是想知道我一天到晚躲在房里干什么勾当吗?”说完,点开了另一个视频文件。
  
  于是,三个人一起重温了艾森发丧的那一晚。苏明洁惊慌失措,田博彦也脸色铁青。
  
  他咬了咬牙,又恨又怕地瞪着艾林:“你在我房里装了针孔摄像头?”对了,一定是那次装修,艾林借机在他的房里装上了针孔摄像头!
  
  “不光是你房里,”艾林笑了笑,他的视线转移到苏明洁身上,“还有你房里,包括卫生间。”
  
  苏明洁花容失色地骂道:“你真是变态!连你自己的亲弟弟也……”
  
  艾林冷笑,不屑一顾。
  
  “不对,”田博彦却比苏明洁明白,有点不敢相信地望着他,“你和二哥,你们是串通好了的?他帮你的?”
  
  艾林冷笑:“艾森是在帮他自己。我只是乐见其成。”
  
  “你胡说!”苏明洁快失控了,“艾森是那种骄傲得要死的人,怎么可能甘愿让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暴露在别人的眼里?”
  
  艾林幽幽地说道:“也许就是因为他太骄傲了,所以比起被人监视,他更不容许有人把他当成傻子。”
  
  空旷的客厅霎时安静了下来。
  
  田博彦开始相信艾森果然是自杀的,所以故意用了那样一种不像自杀的自杀方式。他勉强冷静下来,试图拉拢艾林:“哥,我们都中了二哥的圈套。他就是要我们互相猜忌,互相攻击,其实我们谁也不是凶手。”
  
  “我知道。”艾林扬起下巴看他,满脸嘲笑。
  
  田博彦脸颊微一抽搐,终于明白了艾林的盘算:“你……想将计就计,除掉我们?”
  
  艾林扬起头,轻轻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说:“我已经给我的邮箱设置了一个程序。只要十分钟内我没有登录,它就会自动把刚刚的短片群发给警察、律师,以及艾氏集团的所有股东。”
  
  “你……”
  
  “马上给我滚出艾家!”艾林恶狠狠地喊着,青白的面容像怨鬼一样狰狞,“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你们两个都是!”
  
  苏明洁脸色苍白地望向田博彦,田博彦的嘴唇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你还有五分钟。”艾林冷冷地倒计时。
  
  苏明洁哭了,田博彦抿紧了嘴唇,牙齿开始格格作响。
  
  田博彦咬了咬牙:“好。我们马上就走。即使不走,我们不仅不可能继承艾家的财产,还要面对谋杀的指控。”
  
  谁的死亡
  
  保姆拎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鳜鱼回来了。客厅里只有艾林一个人,手边放着一只厚厚的信封。艾林将信封推到了她眼皮子底下:“你也该走了。”
  
  保姆张大了嘴巴:“艾先生,我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艾林也不多言,直接打开了另一个视频文件。画面很黑暗,但借助客厅里的微弱灯光,还是可以看见保姆小心地在楼道上,偷听二楼的动静。
  
  保姆的脸“刷”一下白了,解下围裙,拿上信封走了。
  
  艾林起身走进艾森卧房里的卫生间,拿起艾森用了一半的洁面乳,洗起脸来。白皙的泡沫渐渐变成青灰色,青灰色的脸孔渐渐变成白皙的脸孔……
  
  他冲干净泡沫,水淋淋的脸孔重新对着镜子——镜子里是一张和艾森一样神采飞扬的脸。
  
  对,死的不是艾森,而是艾林。他还记得那晚,他像往常一样去和艾林道晚安,却发现他唯一的哥哥已经断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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